“聽起來像是這么回事。”

　　“如果我是天空,，我該有多疼啊,。所以啊,，我當(dāng)時就想，為什么一定要往上走呢？不能留下來么？留下來看看會是什么結(jié)果,？反正這世上不缺往上爬的人，停留下來的人倒是一個都沒有吧,?！?p>　　“所以你離婚？”

　　“光離婚是不夠的,，他們會讓你升級,，我駁回了那些許可?！?p>　　說著,，菲亞點燃了第二根煙，但她并不是真的需要那根煙,，或許只是不知道除了抽煙還能干些什么,。于是她只是點燃了煙，并任其被夾在手指間自我燃燒,。

　　“在停留在這里的十二年里,，可還稱得上好？”成易問,。

　　“很好啊，每天看著熟悉的景色,，不用擔(dān)心思想勞什子升級的事兒,。”

　　成易終于感覺到了來自咽喉部位猛烈的渴感,，他用力咽了一口唾液,，起身為自己倒上一杯水，大口地喝。

　　“這多少說通了一些事情,?！?p>　　“什么？”

　　“不論是你的知識,、資歷,、能力，還是你的長相,，都不像是被困在九層級的模樣,，我一直以為是你丈夫的緣故?！?p>　　菲亞笑了笑,。

　　“他目前已經(jīng)在十二層級了，骨子里相當(dāng)優(yōu)秀的一個男人,，目前和一名年紀(jì)很輕的漂亮女模特結(jié)婚過日子,。”

　　“那女模特,，怕是因為他才到達(dá)十二層級吧,？”

　　“誠然。因為另一半的優(yōu)秀而爬了上去,，這種事情不算多,，但總是會發(fā)生?！?p>　　成易默然良久,。

　　“越往上，越多,？”成易指了指天空,。

　　“不曉得，沒去過,?！狈苼喆鸬溃暗覆灰菢?，否則,，泛華都便失去了意義?！?p>　　“為何,？”

　　“只要基因改造得夠好，就能坐上火箭一般直達(dá)高層,，和一個富有的老頭或老太過上好日子……倘若真是這種狀況,，泛華都的文明如何會有前途呢,？基改人又如何有存在的意義呢？”

　　“也許人們會變得越來越漂亮,、越來越美麗,，這很難說是件壞事?！?p>　　菲亞笑著起身,，來到成易身后，摟住了他,。

　　“基改得來的美是暫時的,，靈魂折射出的美才是永恒的，”她說,，“假如泛華都的基改人連這一點都不明白,，恐怕還不如亞史前的人類罷?！?p>　　成易看著她,，會心地一笑，一邊撫摸她的肩膀,，一邊嗅著她身上彌散的香氣,。

　　“誰也無法確定哪個更好呢?！?p>　　菲亞走之后,，成易老老實實地在藍(lán)盾酒店待了一天，直到傍晚,，接到了苣的電話,。

　　苣邀請成易到家里吃晚飯，一同進(jìn)餐的還有苣的男朋友,。沒奈何,，成易換上了白襯衫，扎上領(lǐng)帶,，穿上一套藍(lán)色休閑西裝前往,。苣同樣住在菁英大廈，一想到自己復(fù)又回到原和桃樂住著的公寓的樓下進(jìn)餐,，成易便哭笑不得,。

　　所幸的是，苣的家在菁英大廈東邊,，離了成易原來位于南邊的家不算太近,。前往的路上，成易在銀座的購物中心買了一支軒詩尼干邑白蘭地,。軒詩尼很棒,，當(dāng)苣的男朋友打開門時，一直怔怔地盯著成易和他手里的酒,，甚至都忘了讓他馬上進(jìn)門,。

　　“嘿！你在想什么呢,？”

　　另一邊,，苣穿著圍裙剛從廚房端出一盤醬牛肉。她一邊將成易讓進(jìn)門,，一邊數(shù)落男朋友不懂禮貌,。男朋友在一旁不好意思地?fù)夏穷^卷發(fā)，尬尷地笑著,。

　　“事實上,，我想你男朋友也許只是感到驚訝而已，”成易遞上那支酒,，脫下外套交給苣,。“你也許根本沒和他說過你的上司是誰,?！?p>　　“當(dāng)然?！避恼f,。

　　成易朝苣的男朋友抱之一笑。

　　“因為我和你男友見過,?！?p>　　“是嗎？在哪里,？”

　　苣拉開了座椅,，讓成易入座。成易坐了下來,，盯著苣的男朋友,。

　　對方趕緊接過了話題，并伸出了手,。

　　“啊哈,！萬沒想到苣的上司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成易君！我是壽帶,，我們曾經(jīng)一起喝過酒,！”

　　成易和壽帶握了手，并從對方的手勁里多少感覺出了不對勁,。

　　菜很快都上齊了,，除了醬牛肉,，還有焗蝸牛、清炒蘆筍,、燉雞湯,。成易稱贊苣的手藝好得出奇，苣說菜其實都是壽帶做的,。這讓成易著實感到意外,。

　　“沒想到你男朋友還有這手功夫?！?p>　　“過獎,，實在是上不了臺面的廚藝?！眽蹘еt遜地回答,。

　　“我以為你只是特別愛好喝酒罷了?！?p>　　壽帶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,，苣無不意外地望向兩人。

　　“你怎么知道他愛喝酒,？”

　　“真的,，他不只是愛好，甚至說是泛華都域內(nèi)最權(quán)威的品酒大師……”

　　“成易君盡會開玩笑,，”壽帶慌忙打斷成易的話,，“我們只是在酒吧有過一面之緣，趁著酒興,，我在他面前大放厥詞,，大肆評論了一番酒吧里的酒，根本是不入流的想法,，算得上哪門子大師,。”

　　“呣,，他就是這副樣子,，”苣說，“喜歡一本正經(jīng)地說瞎話,，其實是個說話不經(jīng)過腦子的家伙,，你千萬不要當(dāng)真?！?p>　　看著壽帶臉上充滿窘態(tài),，成易忍俊不禁。他打算就此打住,，放他一馬,。

　　接下來苣向成易介紹了壽帶的情況,，說壽帶的工作是“服務(wù)體驗官”，平時在九層級的各個大廈來回跑,，很少會在某個地方逗留,。

　　“他去體驗?zāi)承┚瓢伞⒕频?，或是健身館，甚至是醫(yī)院,，”苣說,，“體驗之后把自己的真實感受整理記錄，發(fā)布出去,，給需要消費的人作某種指導(dǎo),。這種工作需要他馬不停蹄地四處奔走，我敢說他是我認(rèn)識的人當(dāng)中去過地方最遠(yuǎn)的,?！?p>　　成易對苣的話點頭表示贊同，煞有介事地扭頭看壽帶,，把壽帶弄得非常不自在,。在正餐結(jié)束之后，他主動詢問成易要喝點什么,。苣讓壽帶打開成易帶來的軒詩尼,，壽帶斟了滿滿的三杯，并刻意岔開了話題,。

　　“我注意到成易君帶著老式的叮叮呢,，”他將杯子遞給成易，“為什么不使用基因植入式的呢,？莫非懷有某種復(fù)古情懷,？”

　　“我用不了，”成易說,，“并不是沒用過,，但完全不行?！?p>　　“說來聽聽,。”苣說,，她喝了一口白蘭地,，興致非常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