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自己的房間已接近四點(diǎn),,雖然喝過酒,但腦子清醒得很,,估計(jì)是下午睡了太久的緣故,。
沒過多久,遙敲開了我的門。
“以為你還在睡,?!?p> “早醒了?!?p> 她脫去帶絨毛邊的灰色羽絨服,,只穿了一身白色修身針織衫,來到我身邊,。我們倆靜靜地看窗外,。
窗子正對著湖邊的觀景臺,陽光大好,,室外看起來也不太冷,。開場用的舞臺已經(jīng)搭好了,四五名穿制服的服務(wù)員在忙碌著做最后的準(zhǔn)備,,他們在往鋪了擺布的長條桌上擺放糕點(diǎn),、瓜果、酒水,,還有點(diǎn)了火的爐子,,里面一定是熱食。遠(yuǎn)處的湖面上不知在什么時候出現(xiàn)了四艘白色的游艇,,近處還有一些觀光使用的手劃艇,。
遙和我說那是供晚上演出使用的。
“千惠,,以及其他幾位明星,,會在那幾艘游艇上演出?!?p> “那么遠(yuǎn),?聽得見?”
“音效師會搞定這些事,?!?p> 觀景臺附近確實(shí)堆放了很多演出設(shè)備,一群表情嚴(yán)肅的人正在調(diào)試那堆音響,、燈光,。
“想不通啊?!蔽乙贿吙创巴?,一邊說。
“什么,?”
“為什么南宮會來這里呢,?”
“南宮,?”
“就是此前和你說過,我為了探求‘夢之團(tuán)’的真相,,而去拜訪的那位,,他曾也是那個組織里的人?!?p> “哦,,”她說,“你們見面了,?”
“誠然,。”
“他說什么,?”
“他說這里是‘夢之團(tuán)’的大本營,,并說一般的嘍啰不允許靠近這里……”
“聽起來,仿佛是什么主腦的巢穴,?!?p> “難道不是么?”
我們又看了一陣子露天下服務(wù)員忙碌的身影,。最后,在她的催促下,,我披上外衣出門,。
室外氣溫和在房間里猜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,即便太陽已經(jīng)很給力地曬著,,可冬天特有的低溫空氣足以讓人喘不過氣來,。還沒走到觀景臺,我已經(jīng)凍出了鼻涕,,只得不停掏手紙擦拭,。
“該死的,”我咒罵道,,“誰會想到在這種氣溫下舉辦什么露天PARTY,?”
遙俏皮地朝我一挑眉頭。她的羽絨服很巧妙地整個包裹了她的身體,,只露出取笑我的笑容,,以及那雙漂亮的眼睛。
“春節(jié),?!?p> “什么?”
“你不是說誰會在這種氣溫下舉辦露天PARTY么,?春節(jié)呀,!”
“可是……”我想反駁她,,但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絲毫沒有辯駁的理由。
“你就當(dāng)過年好啦,!”
她興沖沖地朝觀景臺方向跑去,,和幾個同樣穿羽絨服、同樣興奮不已的姑娘們聊了起來,,并朝我揮揮手,。她向那幾個姑娘介紹我,我說沒想到原來她在阿爾法還有熟識的朋友,。
“不全是朋友,,”遙說,“這兩位是我的表姐妹,?!?p> 我依次和她們打了招呼。
“這一位才是朋友,,”她將我介紹給另外一位穿黃色羽絨服的姑娘,,“她叫EVA,你們已經(jīng)‘親密接觸’過,,我就不介紹啦,!”
我定睛一看,正是昨天帶我玩滑翔傘的那名女教練,。被遙那么一說,,她有些臉紅,朝我微笑著點(diǎn)頭招呼,。
“阿爾法湖山盛筵,,雖然是酒店舉辦的活動,但家族的人多少都會來捧場,?!边b對我說:“EVA很早就教會了我怎么滑翔,是個不錯的教練,。眼下就把她交給你了,,我得去那邊和幾位長輩打個招呼?!?p> 她朝舞臺前的貴賓席努努嘴,,我對她說盡管去就是。
遙離開后,,我和EVA分別從服務(wù)員手里接過兩杯起泡酒,。她的歲數(shù)和我不相上下,上一回沒能仔細(xì)觀瞧,,加上她上下全副武裝,,看不真切,,眼下好好打量,發(fā)現(xiàn)她的鼻子很好看,。
“這一杯,,敬你?!蔽页e杯,。
“敬我?”她聽起來有些意外,。
“對,,謝謝你帶我第一次離地600米?!?p> 她哈哈地笑了起來,,很優(yōu)雅地抿了口酒。我們離開擁擠的人群,,走到觀景臺憑欄前,。
太陽西沉了,四周突然暗了下來,。觀景臺下是寬闊的釣魚臺,,眼下沒有一個釣魚的人,服務(wù)員在那處平臺上設(shè)置了十來方的爐子,,看起來是用作篝火,。釣魚臺臨水處都系上了五顏六色的彩燈,一閃閃地著實(shí)好看,。遠(yuǎn)處有幾株樹上開了淡黃色的花,,在彩燈的照耀下顯得非常醒目,。事實(shí)上,,千島湖到處都是馬尾松,凡是目光所及的綠色島嶼,,無不主要由這種松樹裝點(diǎn)而成,。馬尾松一般都在四月份開花,像對面島嶼上那幾株花倒真是不常見,,事實(shí)上,,阿爾法酒店四周山上的馬尾松零零星星地有開花的跡象,估計(jì)和接受太陽光照射較多脫不開干系,。
止住笑后,,她突然瞇起眼睛瞅我。
“自從去年夏天和遙飛過一次之后,,再也沒好好見過面,,沒想到她已經(jīng)長成了徹徹底底的大姑娘……我說,,你和遙到底是什么關(guān)系?”
我聳了聳肩膀,。
“很難說清是什么關(guān)系,,按照她的說法,她是我的助理,?!?p> “助理?你是做什么的,?”
“眼下我什么職業(yè)都沒有,。”
“那……”
我笑了笑,。
“你看,,她還剛從大學(xué)畢業(yè)——我是說,馬上面臨畢業(yè)——這時候的孩子迫切地希望得到社會的認(rèn)可,,希望所有人都認(rèn)為她在有模有樣地活著,,這無可厚非,于是我只是不置可否地配合她的角色,,僅此而已,。”
她挑了挑眉頭,,喝了口酒,。
“你的意思是說,你在陪她玩嗎,?”
“……如果非要那么說,,也成?!?p> 她微笑,。風(fēng)吹拂她的頭發(fā),和她羽絨服上的絨毛,,猶如秋日野地里搖曳的蘆葦花,。在夕陽的余暉下,我發(fā)現(xiàn)她笑起來臉頰兩側(cè)有酒窩,。
“你單身嗎,?”她問。
“不,,我有妻子,,還有一個上幼兒園的女兒?!?p> “是嗎,?”她有些不敢相信,,“他們怎么沒和你一起?”
我喝了口酒,。
“出于非主觀的某種原因,,我暫時無法和他們在一起?!?p> “哦,?”她皺了皺眉頭,“確實(shí)是暫時的么,?”
我點(diǎn)點(diǎn)頭,。但隨即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。
“等等……你想和我說什么,?”
她莞爾一笑,。
“就我看來,遙可不想是那種需要人陪著玩的人,,而且……”她舉起手里的杯子,,和我碰杯,“如果沒猜錯的話,,她應(yīng)該是喜歡上了你,。”
說完,,她道了一句失陪,,徑自離開了。
我一個人留在原地,,錯愕于她所說的,,反應(yīng)過來之后哭笑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