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肚子爛掉了,。”
薇婭又小聲哭著說了一句,。
“你肚子都爛掉了,，你還能夠好端端地站在這里呢,？”姑姑哭笑不得地看著薇婭對著婆婆議論著。
婆婆早已在那里笑得岔了氣,。
堂姐和表哥卻是一臉的莫名其妙,。
姑姑朝婆婆點了點頭，婆婆心領(lǐng)神會,。當(dāng)下,，婆婆沒有再說什么，自去廚房熱剩菜剩飯,。姑姑將堂姐叫到跟前說道：“你去附近的商店買包衛(wèi)生紙去,。”
堂姐二話不說,，便拿著五塊錢屁顛屁顛地去了,。她邊走心里邊納悶：“這薇婭哭得那么傷心難過？肚子都爛掉了,，這還能夠活幾天呀,？姑姑只讓買衛(wèi)生紙，莫非這衛(wèi)生紙能夠救人命不成,？”一想到薇婭活不了幾天了,，她似乎又不討厭薇婭了，心里不覺多了一股莫名的憂傷,?！澳愫么跻彩俏业囊粋€妹妹，雖然平日里你我不投緣,，可是我們畢竟是血濃于水的姐妹?。∪缃衲憔故沁@樣的命運(yùn),，叫我怎能不替你難過呢,？昔日我欺負(fù)你，你若走在黃泉路上時,，且莫恨我喲,？我是一個嫉妒心強(qiáng),，心里又容不下別人的人。我只想一個人霸占婆婆和姑姑的愛,，我其實并不想害死你的,。”
就這樣,，堂姐胡思亂想了一番,，一路含著憂傷小跑到了火車站，在小站上的一個不大不小的商店里花了四元錢買了兩包衛(wèi)生紙,。商店里的胖老板娘操著一腔關(guān)中口音給她找了一元錢,。她從胖老板娘的手里接過一元錢，依然一路含著憂傷小跑回了姑姑家里,。
“給,，衛(wèi)生紙?！?p> 堂姐把衛(wèi)生紙遞到了姑姑的手里,。
姑姑從堂姐手里接過衛(wèi)生紙，便領(lǐng)著薇婭來到了茅廁里,。
“……”
薇婭一路跟在姑姑的身后,，漠然不語。
“把你的褲子脫了吧,？”
到了茅廁里,，姑姑這才大聲地說道。
“……”
薇婭依然漠然不語,，她聽話地脫掉了褲子,。
那刺眼的紅立即映入眼簾，褲襠里早已是一大灘褐紅色斑斑,。
薇婭一看見自己的褲襠,，眼淚再一次止不住，又嚎啕大哭了起來,。
“果然是初潮來了,。”
姑姑心里暗暗思量著,。她一見薇婭哭得那么傷心,，心里不覺好笑起來：“這可真是傻子，第一次來月經(jīng)有啥哭得,？她居然能夠哭成這樣,，真是山里出來的傻子。倘若別人知道了,，還不笑掉大牙,？”
“你趕快把這個換上吧！”
姑姑將一個專門在經(jīng)期里用的三角褲衩遞給了薇婭,。
待薇婭把三角褲衩換上,，姑姑又將其中的一包衛(wèi)生紙打開，抽了一張出來,。只見那張衛(wèi)生紙大約有一米長,，有小學(xué)課本長那么寬。姑姑將衛(wèi)生紙折了折,，疊成恰好適合三角褲衩的長寬樣,，遞給薇婭：“你將它放進(jìn)褲衩里，固定好就可以了,。衛(wèi)生紙濕透了,，你就取一張新的紙出來，按照我的折疊樣,，疊成適合褲衩的模樣,，放進(jìn)褲衩里固定好就可以了?！?p> “噢,，好的……”
薇婭停住哭泣怯聲地回答。
“你哭啥呢,？你是來例假了,，你是長大了，你現(xiàn)在是一個少女了,?！?p> “啊,？我是來例假呢,？我長大了，我現(xiàn)在是一個少女呢,？我不會死了嗎,？我明明肚子都爛掉了啊,！”
“怎么會呢,？你今年都十三歲了，正是來初潮的年齡,?！?p> “哦……”
薇婭呆呆地不知所措地立在那里?！叭松嵌嗝吹目尚Ω挥袘騽⌒园,?？”這一瞬間，她似乎拔地而起,，立即長大了,。“原來我再也不會是一個小女孩子了,，我居然長成了一個婷婷玉立的少女了,。這個過程是多么的短暫啊,！昨天我還和同學(xué)們在教室里有說有笑的,，昨天我還和銀蝶兒在一起嬉戲玩耍過了，而今天我卻和他們有別了,。我成了名副其實的少女,，而她們依舊在天真爛漫的童年時光里?！?p> 望著姑姑遠(yuǎn)去的背影,，薇婭利索地提好褲子，匆匆地跑上樓,，鉆進(jìn)這間書房臥室混為一體的房間里,，找了一條干凈的褲子換上。而后她又匆匆地下了樓,，將那條弄臟了的褲子換洗了,，急急忙忙地吧啦了一碗飯，隨后朝學(xué)校而去上晚自習(xí),。
誰知第二天里,，房前屋后竟有一半的人都知道薇婭已經(jīng)來初潮了。有幾個年長的女人也在低聲議論著哩：“我可是頭一回聽說有姑娘來月經(jīng)哭得哩,?！?p> 薇婭聽到這里，早已羞得滿臉通紅,，恨不能立時挖個地洞,，一閉眼跳進(jìn)去。她低著頭,，急匆匆地打這些女人身邊走過,，遠(yuǎn)遠(yuǎn)地將她們甩在了身后。
回到家里,，剛剛走到院門口,，她便聽見客廳里一陣喧嘩聲。幾個女人大聲笑著議論著。
“我們金蝶兒都十五歲了,，也還沒有來了,，那銀蝶兒也快十三歲了，也是沒啥響動,。偏偏這薇婭發(fā)育得快一些,。她倒好，居然以為自己要死了,。”
說完,，金蝶兒她媽便哈哈大笑了起來,。
“果然地，我們妞兒也剛來月經(jīng),。她都十七歲了,。”另一個女人也笑著,。
“你們妞兒那是營養(yǎng)不良,，發(fā)育太慢。一般女娃都是十四五歲行葵水,?！苯鸬麅核龐屝αR著那個女人。
“這話一說,，我倒想起了一件事情,。你那些日子又跑到哪里去了的？把妞兒和她老子拋下不管,。你看那妞兒整天飽一頓饑一頓的,，弄得個黃皮瓜瘦的，哪里像個女孩兒家,？”好像是婆婆的聲音,。
薇婭聽到這里，本想縮回腳直接跑上樓,，但是她還得吃了晚飯再去學(xué)校哩,。“怎么辦呢,？”她只得硬著頭皮往客廳里走去,。
果然客廳里擠了一屋子的女人。
大家見她進(jìn)來了,，忍不住又笑了起來,。
薇婭此時此刻窘迫到了極點，她低頭那一眼,，瞅了一下,，居然范妊娣也在這里,。
“她不是走了兩三年了嗎？今天怎么居然又坐在這里呢,？”
薇婭心里暗暗思襯著,。
“這就是薇婭呀！真是個小美女了,！這葵水來了好,，把那個當(dāng)年黑不溜秋的小女子變成了標(biāo)致的美人胚子了?！?p> 范妊娣一見到薇婭,，就笑嘻嘻地上上下下打量著她。
“我那妞兒她也怨不得我,，誰叫她老子沒能耐呢,？我一日里吃吃不好穿穿不好的，整天呆在那黑煤窯一樣的房子里,，有意思嗎,？”
范妊娣不停地抱怨著天抱怨著地，又感嘆著老天太不公,。
“你還抱怨著呢,？妞兒上學(xué)全靠她姐供著了?！?p> 姑姑瞅著范妊娣笑了笑,。
“……”
薇婭一聽到她的說辭，便有些反感,。至于她說到標(biāo)致的美人兒,，以及她上上下下地打量著自己，這一切都令薇婭一陣毛骨悚然,。
金蝶兒她媽見薇婭回來了,，便起身回家去弄晚飯去了。
只有范妊娣依舊坐在那里和姑姑說笑兒擺龍門陣,。婆婆去弄了晚飯,，大家一起吃了，各自干各自的事,。